向阳一只西瓜

并不知道西皮叫什么。（叫赵玉田是为什么……

都不熟，但就很萌，只好xjb写。Tag也是xjb打。

OOC属于我，希望主舞和主唱逐梦成功。

实名感谢不嫌弃我卖安利还帮我beta的我女神雅典娜。 @一叶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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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匙》

人如果只有一茶匙的感情，生活是不是能轻松许多。

 

有些人天生就四肢发达，情感简单，说起来还真是怪羡慕的。

 

赵品霖叼着酸奶的塑料小勺，两眼望着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放空，大脑多事地计算起他自己的情感能装几茶匙。

 

算着算着，远方地平线上那个浑圆的橘红色太阳中央突然无端冒出一个黑影。

黑影飞快地向着他的方向靠近，古久动画片似的，片尾ed里那种无忧无虑太阳下的奔跑。赵品霖翻了翻白眼，果然是个情感简单的笨蛋。

 

笨蛋心急火燎来喊他吃饭。他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粘的灰：“哦。我又不是没手机，看不到时间，饿了就会去吃啊。”

 

“那万一你手机没电呢。”对方一把揽过他肩膀，歪头冲他咧开嘴。

 

“那我总知道饿啊。”

 

“你以前可没少忘吃饭。”

 

那人绕过他肩膀的手竟然胆大包天地捏了捏他的脸，赵品霖突然有点头晕，不知道是夕阳晒得太久还是站起来速度太快，血冲上头，脸上一片火烧云。

 

一路走到食堂，赵品霖都没想起要甩开那只胆大包天的手。不过几分钟，半边肩膀都麻了。

 

 

***

 

赵品霖侧着身体看沙发另一端的人侃侃而谈舞台粉丝和梦想。

 

字正腔圆嘛。他想，心里不知是有点惆怅还是有点酸溜溜。

 

今天拍MV，所有人都被安排得红红火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录哪个台的春晚节目。

 

录完了群访，赵品霖找了个沙发坐下。刚想回味一下那点莫名的惆怅，杨桐身后跟着摄像机一起过来了。

 

摄像机就位，杨桐问他唱歌技巧，他甩甩脑袋，把不合时宜的青春期伤痛给抛到一边儿。开始给看着自己的弟弟讲解起真假音转换。

 

“……然后在这里，”赵品霖指着自己的后脖颈，“再往上……”

 

遥远记忆里他也这么教过一个人。只不过那时候对面人拽痞拽痞地看着自己，可没有给过星星眼。

 

赵品霖不自觉弯了下嘴角，视线散开去，下意识去找模糊回忆里的人。

 

最开始他只是看到那人的球鞋，被摄像机和工作人员围在背景板前，视线慢慢往上看到对方手里一副和本人气质十分不符的白色绒毛耳套，他差点绷不住要笑出来。再往上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田书臣脸朝这个方向，视线穿过中间迷蒙了的人影和器械，专注地望着他。模糊的回忆瞬间清晰了起来，赵品霖想起当年的拽痞的人那个眼神。

 

心脏被烫了一下。

 

他猛地收回视线：“再往上就是头声了。嗯，可以，这样练习。”

 

他直视镜头，脸上职业微笑，内心兵荒马乱。

 

 

 

赵品霖一边内心唾弃自己怂逼一边躲到了角落里。他低头扯扯袖子，对cody安排的这身白T配渔网帽不是很满意。渔网就渔网吧，里面配个白T算怎么回事儿，这一肚子槽点。赵品霖撅起嘴，下一秒两根冰凉的手指捏了上来。他惊恐地抬起头，眼睛瞪得老大。

 

手指的主人在他面前无声地笑，眼睛都眯起来，肩膀一抖一抖。

 

“你、你干嘛！——咳咳咳，”他拍开嘴上挂着的那只胆大包天的手，惊魂未定下嗓子干的有点儿破音，“你干嘛？”

 

“大头——”恶作剧得逞的家伙拖着尾音，“你搁这儿躲啥呢？”

 

赵品霖一时愣住。然后突然明白了自己在惆怅什么又酸溜溜什么。

 

田书臣从前那口东北大碴子味其实挺可爱的。叫自己大头的样子也怪招人想的。

 

于是他脑子生锈脱口而出：“你现在普通话老标准了啊。”

 

田书臣闻言眨了眨眼，然后笑得更开心了，赵品霖很想原地去世。

 

 

***

 

像赵品霖这样情感丰富一茶匙装不完的人，通常一件事能翻来覆去想三遍。正过来想，反过来想，不正不反再想一次。

 

比如如果他那天开门要是出去了，那个人会选他吗？

 

显然不会。

 

首先，某人把他当对手。还是连拥抱都尴尬的那种对手。

其次，忙内小可爱选他，某人都冷血无情地拒绝。

最后，上一次田书臣走的时候，他就没有明白。

 

没明白他们的关系，不理解田书臣为什么离开，不知道会再重逢，也从未料想到有一天会听到对方说，是因为自己走的。

 

田书臣对他而言是一场令人心心念念的表演，可是他死活也学不会那些复杂的舞蹈动作。

 

再如何练习也无法攻破的难关。割舍不下，无可奈何。

 

“老大，”何屹繁眼睛转了转，一脸八卦地凑了过来：“你俩和好啦？”

 

赵品霖翻了个白眼，在椅子上转了个身，后脑勺表示不予置评。

 

“不是，我都看见了。大家！大家可都看见了。你俩自己开小灶神仙跳舞来着！”

 

白天他顽强地活了下来，于是乎伴着来源不明的bgm，事情的后续发展就整个往诡异莫测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他俩自己个儿在那边聊边尬舞，闹了快十分钟，要不是他被叫去录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你个倒霉孩子，一边自己玩去！”赵品霖一把掀起小屁孩的兜帽，把吃瓜群众的脸给盖了个严实。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赵品霖后背一僵，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又欺负忙内呢。”

 

靠。真是躲什么来什么。赵品霖放开挣扎得很夸张的何屹繁，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抬起手整了整刘海。

 

整个人都在表演：我非常不自在。

 

忙内多会读气氛的机灵鬼，立马脚底抹油溜了。“华弟！来串门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会儿啊！”

 

门又在身后关上了。赵品霖僵着脖子回过身来，田书臣站在宿舍门口，靠着一根床柱子。穿着灰色的宽松卫衣，刘海软趴趴地垂下来，不比平时那么酷，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赵品霖垂下眼睛，手指绞在了一起。他突然有点作死地想问问，如果他开门出来了，田书臣会不会犹豫一下。

 

“大头。”

 

“啊？”赵品霖抬起头，觉得自己此刻一脸天真明媚不谙世事。

 

“你那会儿为啥不出来？”

 

赵品霖吓得一激灵，深觉自己这一把减寿十年。

 

“什么？”

 

“别装傻。”

 

“哦哦哦哦，你说选队员那会儿啊。”

 

田书臣抱起手臂，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静静地欣赏他的表演。

 

“那不是，”赵品霖尴尬地笑了一下，“我出来了你也不能来啊。我就不，那什么，添乱，对吧。”

 

田书臣目光灼灼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那种心脏被烫到的感觉又来了，赵品霖这会儿手脚都不知道搁哪儿了。

 

“我很希望你出来。”田书臣终于说。

 

赵品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房间里安静下来，好像空气不再流动，赵品霖有点喘不上气，无法再看着面前的人。

 

于是他垂下头：“我24岁了。”

 

“我也是啊。”

 

“我觉得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真的是这么觉得。”

 

“嗯。”

 

“我来之前想了很多。”

 

“我知道。”

 

“你不是说，我是你对手吗？”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面的人目光依然粘附在他身上。

 

对方点头，“嗯，对手。”

 

那就不会是队友。赵品霖黯然地想。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在作死，不知道为什么还不死心。他屏住呼吸：“真的是因为我？我是说你那时候，走的那时候。”

 

田书臣看着他，这次很轻地点了点头。

 

心脏的温度从100°到0°也不过一秒钟。赵品霖重新低下头，感到胃沉重得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往地底下拉扯。

 

有些事还是不明白的好。他后悔地想。

 

“大头。“头顶上传来的声音。

 

这人为什么还不滚蛋。赵品霖有点恼火。

 

“我不是恨或者讨厌你的意思。如果你非要让我想出个什么名头来说道说道。”田书臣顿了顿，“诶你看着我。”

 

赵品霖吸了吸鼻子，只好抬头。那人歪了下脑袋，盯着他，似乎正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田书臣伸手撩开他的刘海，又点了点他的眼角，然后轻轻笑起来，“大头你知道你笑起来眼角会下垂吧。我一直觉着很可爱。”

 

他手指的阴影洒落一些在赵品霖的眼前，他的心忽然就酸了，丢盔卸甲。

 

 

有些人天生就四肢发达，情感简单，有一茶匙情感就全倒给你。倒出来他就爽了，纠结的是你。说起来还真是令人火大。

 

赵品霖自己有杂乱无章几大缸都装不下的情感纠结，那人就一茶匙，无所畏惧地伸过来搅和。心肝脾肺肠子被搅得挪了位，动不动就胸口生疼。赵品霖从前想闹明白，想万物归位。可此时在田书臣面前坐着，他忽然觉得，厘不厘得清，也就那样吧。

算了。总有一天会不疼的。

 

他眯着眼睛低下头，田书臣的手在他的眼角迟疑了一下，还是缩了回去，插在裤袋里，捏成拳头。

 

赵品霖盯着那只胆大包天的手看了一会儿，“你该回去了。”

 

田书臣的脚尖在他视线里调转方向，消失。门锁响动一下，赵品霖阖上眼睛。

 

 

“不是，如果非要说道说道。”

 

他的眼睛霎时睁开。

 

“我看重你。”

 

视线中又出现那双练习专用鞋。一步一步到他跟前。

 

他的手指又绞起来，看着白炽光下地面的影子。

 

影子弯下腰，影子贴近他的脑袋，影子凑到耳边。

 

 

“我来这里只有两件事要做，你可能不知道。”

 

“来追求梦想。”

 

“来找你。”

 

那个情感简单的笨蛋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