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食确认。墙头绕地球三圈。
"With all its sham, drudgery and broken dreams, it is still a beautiful world. Be cheerful. Strive to be happy." ——Max Ehrmann c.1920
作者:cuteandtwisted
原文地址找我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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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Isak <3
译者的话:不好意思久等了(真的有人在等吗哈哈……
因为在旅游有点忙碌。等有空了我会再修一下这部分,打滚求留言评论~
这章虐的话,就看看夫夫同居生活调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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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记得我】上
Even在半夜醒来,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试着揉眼睛,可他的胳膊还太虚弱了。
他浑身都疼。所有一切都很痛,他的头上大约是缠着绷带。正当他想试着坐起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他在打电话的声音。
“嗨Sonja。是我,Isak。额,就是打来告诉你Even醒了……嗯,嗯,他状况不错。我想是起作用了。医生说他现在情况很好,也没有认知的问题。他能说话,逻辑也清楚,他说的大多数内容都挺有条理……是的,是…他还要住几天要观察还是什么的,但他几天后应该就能出院了,我希望吧。对…额…你明天能过来吗?如果你工作那边可以协调得过来的话。不着急。嗯,额。他一直在找你。”他轻笑了一下。“嗯,我认真的,他在找你Sonja,哈哈。如果你明天能来看他就再好不过了…谢谢,真的…额,我还好。别担心。他们在说他能恢复过来是个奇迹还什么的。我只觉得他现在醒了就好…额。是的。就还有一件事…说起来还挺好笑的但…他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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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n刚醒来的时候只觉亮光太刺眼,他的喉咙火烧火燎,脑袋要疼得裂成两半。所有的一切都很疼,有好一会儿他都记不起自己是谁。
有个男孩儿扑在他的胸膛上哭泣。他后来弄清楚了这个男孩儿的名字是Isak,这个Isak因为他终于醒过来太高兴了所以哭了。
Even记不起Isak是谁。但他知道他对Isak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因为他紧紧地抱着他,无法停止哭泣,甚至连Even问他他是谁的时候都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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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昏迷之后失忆是比较常见的现象。每个病人情况不同,你几周或者几个月之后应该就能全想起来了。”
Even对医生所说的内容一无所知。首先他为什么会在医院里?所有一切都没道理。这个男孩儿是谁?他为什么这么痛苦?为什么这个男孩儿看起来如此伤心?为什么Even会觉得这么悲伤难受?他父母在哪?Sonja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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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n的妈妈一见到他就哭了,他爸爸也红了眼眶。Sonja下午带着花儿来了。
他们都亲吻拥抱了Isak。Isak几乎没离开过房间,但在发现他不记得他了之后,Isak几乎一个字儿都没再跟他说过了。
“我几岁了?”Even问。
“三十一。”他爸说。
“什么?!你认真的吗?什么?!”
他妈妈推了一把他爸爸,后者自己笑了起来 。
“Even,你二十三。”他妈妈说,“今年是2020年。”
“哦好吧。”Even说,“我感觉很奇怪,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你不是在做梦。”Sonja说。
“我怎么确定我不是?”
“Even,”他妈妈说,“你不是在做梦。你很清醒。我向你保证。你感觉奇怪只是因为你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药物。这得花点儿时间去适应,是吧Isak?”
Isak从椅子里猛地抬起头,他坐的地方看起来那么远,像是有点被吓了一跳。
“额,什么?”Isak说。
“我正跟Even说他身体里的药物和之前昏迷的事。你知道的比我们多。”
Isak离开他的椅子朝他们走过来,但却没有看Even,一眼也没有。
“额,是的。医生决定用异丙酚对你施行人工药物昏迷,因为你脑内浮肿太严重,而且大脑的代谢系统被改变了什么的。我们考虑过别的方案,比如让你保持清醒来减轻创伤后影响,但是人工昏迷是最好的方案了,因为我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流血,但情况太严重了。通过停止机能,他们给了你的大脑疗伤的时间。你在重症监护呆了几天,有好几次差点就不行了。但你昏迷的时间少于十天,所以恢复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至少,医生是这么说的,”Isak的声音有点颤抖,“你可能会感觉像是有幻觉,大概因为这样所以你现在有在做梦的感觉。暂时性失忆是正常现象。但你会没事的。我是说,我希望。”
Even瞪着他,不理解为什么这个男孩儿会对他的状况了如指掌,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孩儿就是不与他对视。
“Isak是医学生。”Sonja说。
“噢,所以你是在这儿工作吗?”Even问。
Isak垂下了头,Even感觉就像自己刚给了他一拳。
“不,Even。我不在这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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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什么时候分手的?”Even问。
“嗯……我们19岁的时候。”Sonja说,“你三年级转到了Nissen,记得吗?”
“应该吧。我是不是重读了一年?”
“对。”
“因为在Bakka的时候躁郁症发作了。”
“额,要这么说也行吧。”
“然后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
“没错。我们就是渐渐分开了。其实是我的问题。我们分手之后我一直试图避开你。”她说。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为什么分手?”Even问。
Sonja微笑着捏了捏他的手。
“你陷入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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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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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今天感觉怎么样?”Isak边说边关上了身后病房的门。
他在微笑,不像昨天,看起来有活力多了。
“我的胳膊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动弹,但喉咙没那么疼了。”Even说。
“挺好挺好。你之前喉咙里插管了,所以你要适应一段时间。你最好暂时还是少说话。”Isak说。
“好。”
太尴尬了。这个男孩儿是谁?为什么是他在照顾Even?而且他为什么这么体贴温柔?
“我回家给你拿了点换洗衣服,不过我觉得他们这几天应该还不会放你出院。但我猜你会想要自己的袜子之类的。我还拿了本书给你,然后我又很蠢地想起来你胳膊还不太好动。我给你拿了iPad,你可以看看剧什么的。你觉得呢?”Isak边说边埋头在他的书包里细细翻找。
“Isak。”
“嗯?”Isak终于抬起了头。
他在微笑,可这个笑容如此脆弱。他看起来就连呼吸都很艰难。就好像他在努力地演戏,下一秒他随时就要崩溃。
“你是我的室友吗?”Even说。
Isak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移开了视线。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微笑着回答。可那个微笑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哭泣。
Isak走进床边检查Even的脸。他手指触碰到Even的皮肤瞬间,Even缩了一下,但马上又本能一般地贴近了他的手。
“你嘴唇旁边的疤看起来也好多了。”Isak说。
“疤?”
“嗯,因为之前做了气管插管。看起来没那么糟。你不会变成像蝙蝠侠里的小丑那样的,别担心。”Isak说着轻声笑了几下。
Even忍不住了。他伸出右手,手指环绕住Isak的手腕,这让Isak倒吸了一口气。
“Isak。”
“嗯?”
“我很抱歉我不记得你了。”
“没关系,”Isak说,眼睛四处张望但就是不看他,“你总会想起来的。”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你状态还不是最稳定,不管是身体状况还是精神状态。如果我告诉你太多信息,你可能会非常困惑,然后让你更加头痛。你现在记不记得我不重要,先专心好起来,好吗?”
“好吧。”Even说。
“还有,如果你需要任何东西,告诉我。Okay?”
Isak的手垂到了大腿边,Even依然抓着他的手腕。
“你真的是医学生?”
“是的。”Isak说。
“你多大了?”
“我二十一。”
“而我二十三。”
“是的。”
“我们怎么认识的?”Even问。
“你转到了Nissen……”
“我三年级那年。”
“你三年级那年。”Isak说。
是因为他吗?所以我和Sonja…?
“而你那时候二年级?”
“是的。”
“而我们现在是室友。”
“是的。”
“我们亲近吗?”
“非常亲近。”
“非常亲近是多亲近?”
“能多亲近,就有多亲近。”Isak说。
“你爱我吗?”
你他妈在说什么,Even。
“胜过生命。”
“这对两个室友来说有点过头了。”Even冲他微笑。
“我们是特别的室友。”Isak马上回了他一个微笑。
突然间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其实之前也已经很困难了,但现在又更艰难了。
Even开始咳嗽,Isak抽回了他的手。
“你还好吗?”
“嗯,还好。就是呼吸有点难。”Even说。
“我去叫个护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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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Even梦到了Isak。他们在一辆火车上,外面天气晴好。阳光闪耀,景致摄人心魄。
Isak在手机上玩儿着什么游戏,而Even在试图看窗外。
“我们能换位子吗?”Even说。
“什么?为什么?”
“我想坐窗口。每次都是你坐窗口。”
Isak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并不是。我并不是每次都坐窗口。”他略微有些恼怒。
“你是的。而且你根本不关心外面的风景,你总是在看手机。”Even说。
“你什么情况?”Isak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坐不坐窗口了?”
“我一直关心好吗?我从来不说是因为你老是坚持要坐窗口。”
“Even,你为什么要无理取闹?”
“我不知道,”Even说着裂开嘴笑了,“我应该是喜欢调戏你吧。”
Isak收起了手机,回给他一个微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坐窗口吗?”Isak说。
“为什么?”
Isak两手捧起他的脸,把他拉近自己。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背靠玻璃,把你给吻得他妈神魂颠倒。”
Even在他们接吻之前醒了过来,他差一点就能够感觉到Isak的双唇印在他的嘴唇上了。就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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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剪头发了。”Even一看见Isak走进病房就立马开口。
Isak笑了。好像Even说的话让他感到开心似的。
“我是剪了,怎么了?”Isak说。
“没什么。我觉得。我就是。你看起来。额。”
“什么?我看起来怎么了?”
“不一样了。你看起来不一样了。”
“好吧,毕竟我已经完全无视我的形象好几周了,早该剪头发了。”Isak说。
“我比较喜欢你之前的发型。”Even说。
Isak瞪着他。
“不是,我意思,别误会。现在的我也挺喜欢的。别不开心。”
Isak翻了个白眼。
“嗬。我还以为我可以喘口气呢,毕竟你又是失忆又是这个那个的。但是呵呵。依然不放过我头发这个梗。”
“什么头发的梗?”
“我每次剪头发你都超级不爽。你真长不大,Even。”
Even大笑起来。
“我们经常互相吐槽吗?”
“你根本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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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en那晚又做了同一个梦。天气温暖晴朗。而这一次他们接吻了。
Even感到心窝里蝴蝶翩翩起舞。这个吻甜蜜温暖而完美。
Even的双手捧着Isak的脸,年轻一些的男孩儿两手陷在他的头发里。他们试着安静地接吻,可是Isak抵着他的嘴唇笑个不停,一边还用力扯他的头发。
这个吻非常甜蜜。非常非常甜蜜。
所以Even咬了他的下嘴唇,让他呜咽了一声。
“妈的,我以为我们是打算要维持甜蜜纯洁地继续下去。”Isak轻声耳语。
“艹,我等不及要去Trondheim了。”
“是吗?Baby,为什么?我们要在那儿做什么,嗯?”
“我们要干,Isak。要好好艹你一顿。我保证。”
“你他妈现在是想让我在一辆火车上就硬吗?”Isak说。
“是的。”
“你一定要一直这么混蛋吗?”
“事实上,是的。”
他们又吻了一会儿,直到有什么东西突然撞上了窗户,把他们俩分开,把Even拽回现实。
他惊醒过来,胸膛仍在起起伏伏,心脏沉重不堪,下面还勃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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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k,我出事的时候你在那儿吗?”Even说。
“我在。”
Isak坐在Even床边的椅子里学习。护士们从等候室给他搬了一张小桌子过来。那些护士们看起来都很喜欢Isak。
“发生了什么?真的是意外吗?”Even问。
“Even,我们已经谈过这点了。”
Even翻了个白眼。
“是的是的。你不会告诉我任何事因为可能会让我的脑子乱成一团屎。”
“你刚是对我翻了个白眼吗?”Isak问,他在微笑。
“我想我是的。怎样?”Even撇嘴笑了一下。
“没什么。反正你已经是个混蛋了。挺好的。我们有些进展了。”Isak说。
“混蛋?我?你怎么敢?”Even嗤笑道。
Isak大笑起来。他笑了好几秒种,Even只觉得他的胸口被填得越来越满。
嗷。你真美丽。
可是他的笑容却渐渐变成了别的什么。令人悲伤的,仿佛心脏都被捏碎。
Isak哭了。
“艹。我怎么回事?”
“Isak,出什么事了?”
“没事。没什么。只是有那么一小会儿,我以为你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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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来了三个男孩儿,三个Even不认识的男孩儿。名字分别是Jonas,Mahdi和Magnus。
Magnus很搞笑并且毫无头绪,Jonas和Mahdi就冷静理智多了。
“Even。卧槽哥们儿你怎么能不记得Isak!”Magnus说。
Jonas瞪了他一眼。
“干嘛?Isak又不在这里。我可以实话实说的好吗?”Magnus说,“你忘了我们,我还可以谅解。好吧,其实我还是很受伤的。但是Isak?你怎么能?这真的太糟了,哥们儿。”
“Mags你他妈快闭嘴。”Mahdi说。
“我很抱歉我屁都记不得了。我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想起来。”Even说。
“Isak特地嘱咐我们假装他是你的室友,但这都是扯淡而且你也知道。什么样的室友在你住院的时候会连着几个星期来照顾你?”Magnus说。
“老天啊,Mags。你他妈希望他怎么做?”Jonas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你在这里乱发火也不能让他想起来啊。”
“艹。你说得对,哥们儿对不起。”Magnus说。
“没事。”Even说。
气氛尴尬了一会儿,直到Isak回到病房。
“我刚给你拿了最新的三季《权力的游戏》。”Isak说。
“什么,为什么?”Even说。
“我的天!我的天呐!你过去三年的事都完全不记得了?!那你可以把每一部电视剧每一部电影全部重新看一遍。天啦噜老哥!我超嫉妒的!他们没事可以给人来个昏迷吗?”Magnus说。
“你他妈快给我闭嘴,Mags!”所有人同时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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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不用一直在这儿待着吧?你应该回家休息休息。我知道你马上要考试了。“Even说。
“嗯,不要。”
“Isak。”
“我只会搞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每两秒钟就要打电话给护士,就算回去也没办法集中精神。我情愿待在这里。”Isak说。
“为什么?我没事了!连我妈都没那么担心。”Even说。
“是,但你妈妈没有差点看着你死掉,两次。”
Even突然绷紧了神经,他感到Isak也紧张起来。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对不起。”Isak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压力很大。我很抱歉。”
Even看着他的双手,试着抬起来。他已经好多了,但依然很疼。非常非常疼。他的头痛更严重,一条腿也断了。
“Isak…”
Isak拿开了他腿上的那一大堆纸,放到了桌上,然后来到了Even的床边。
“怎么了?”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只是想知道。”
“Even…”
“你不需要告诉我具体的。我只想知道是不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吗?我那时候是在发疯吗?等等,你知道我有躁郁症吧?”
Isak叹了口气,坐在了床边。
“是的,Even。我知道。你没有发疯。你一直有在好好吃药,最近3年里只有过一两次狂躁期发作。”
“好的,好。所以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而且你当时在那里。”Even说。
“是的。”
“是在一辆火车上吗?”
Isak猛地睁大了眼睛。
“Even,你想起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Even说,“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Isak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向前倾身,大约是本能地抓住了Even的一只手,因为他对这个动作在Even身上产生的影响毫无知觉。
“你梦到了什么?想起了什么?”他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眉头微微皱起。
“额,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俩在一辆火车上。”Even说。
“还有呢?”
“嗯……我们为了换位子的事在斗嘴。”
“好,还有呢?”
“你吻了我。”Even说。
Isak脸瞬间变得通红,他松开了Even的手。
“呃。”
Isak又看起来无所适从了,他的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看向Even。
“嘿,”Even抬起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嘿,Isak。看着我。”
当Isak终于看向他的时候,他发现他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
“我们接吻,是不是?你和我。我们是会接吻的,对吗?”Even说。
Isak捏了捏他的手。
“嗯,我们会。”
一滴泪珠滑过Isak的脸颊,于是Even抬起手用他的大拇指抹去了它。
“对不起,你因为我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他发自肺腑地说道。
“不。我才对不起,你是因为我而受到这么大的伤害,baby。”Isak说着抬起双手,捧住Even的脸颊。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Even屏住了呼吸。他以为他要吻他了。
但Isak只是轻轻将他们的前额抵在一起,闭上了眼睛。
Even感到一股暖流充满了他的胸膛。他感到温暖,安全而平静。他感到他就属于这里。他不记得Isak,但他就是知道,Isak就是他的家。
Isak的手指环绕住他的脖颈,有那么一小会儿他只是让手指穿过脑后的发丝。
“我喜欢你这么做。”Even说。
“我知道。”
Isak在他的床边睡着了,Even抬手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Isak的手指因为学习的缘故沾满了墨水,就连额头上也沾上了一些墨迹。
这个男孩儿。
Even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是把Isak的手拉到了他的唇边,亲吻了他的掌心。他轻柔地把吻印满他的手心。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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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